|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x
今周刊宋秉忠/○二年之后,中国出现一种新阶级,万事达卡的《亚洲新富消费力报告》称他们为「中国新富阶级」。和他国富豪不同的是,中国新富阶级致富时间短、年纪轻,他们在享受奢侈消费时,有着特别、矛盾的偏好,而台商比外商更了解中国新富的消费心态,也更有可能抢到中国奢侈消费的机会财。
一九九七年二月二十日,中共改革派元老邓小平去世的第二天,在上海经营「金色年代」卡拉OK的李伟被包括美国《时代杂志》在内的十多位外籍记者包围,他们都关心一个问题:「邓小平死了以后,金色年代还能开下去吗?」
当时的「金色年代」舞池每晚都有二十人的乐队伴奏,还有俄罗斯女郎陪舞,当上海一位处长月薪还不到三千元(人民币,以下同)时,陪唱的卡拉OK女郎小费就是三百元,如此高的消费金额,堪称当时全中国最贵的「资产阶级精神污染」。难怪外国媒体会把「金色年代」能不能继续开下去,视为中国是否将继续改革开放的重要指标之一。
十年过去了,「金色年代」改为「缤纷年代」,仍然是全中国最贵的卡拉OK。上海娱乐界都知道「缤纷年代」的「三不」:「小姐小费不低於六百元、不卖三千五百元以下的酒、每人平均消费不低於三千八百元。」即使消费这麽高,入夜后,「缤纷年代」的门口一样停满了进口豪华轿车,而且,宝马、宾士不够看,法拉利、凯迪拉克、宾利才能吸引旁人的目光。
李伟如此形容自己的经营策略:「全世界最有钱的人到中国,全中国最有钱的人到上海,全上海最有钱的人到缤纷年代。」在中国经营高级卡拉OK十八年的李伟深深体会:「只有最贵,才能吸引中国新贵!」
崛起「消费传奇」令人啧啧称奇
中国富人崛起的现象始於二○○二年。胡润从这一年开始中国百富榜排名;美林每年一次的《世界财富报告》,目前可以查到的中国百万富豪人数,也是从○二年开始;○二年更是中国个人的理财元年,第一项个人理财产品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推出。
而根据美林的调查,拥有百万美元资产的中国富豪人数,已经从○二年的二十一.一万人,增加到○六年的三十四.五万人,五年内增加近四成,总人数在全球排名第六。
而这批新富阶级在全中国留下各种「消费传奇」。
夏姿执行董事王子玮在上海车展看到一位穿着不怎麽起眼的「乡下人」,叫助理提着麻袋,从车展现场买走六辆总价六百万元的Land Rover。
只是,要伺候这批最近五年内崛起的中国新富,并不容易,因为台商的行销资源远不及外商,例如在台湾《VOGUE》登一页广告要新台币十万元,但在中国却要十万元人民币,为此,夏姿在中国一年光是广告费就要投入五百万元。而外商在行销上更是财大气粗,GUCCI去年在北京新光天地开幕的旗舰店,面积一千三百平米,光是装潢费就花了八百万美元。
台商只能从了解中国新富这种「急於想炫耀,但又怕炫耀」的矛盾心理中,摸索出自己特有的行销手法。
追高八○○元赔一八八○元赚
中国新富一方面希望炫耀他们的财富,但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的富有会惹来杀身之祸。在共产制度下五十年,中国理论上是没有私人财产的,因此,许多中国民营企业家都曾经被质疑过:「你的第一桶金是怎麽来的?」
直到现在,不论是胡润版或是福布斯版的中国富豪榜,还是被视为中国富豪的黑名单。许多中国富豪,像是女星刘晓庆、华晨汽车集团董事长仰融、欧亚农业创办人杨斌、上海首富周正毅,都在上榜后不久,不是被查税,就是因案入狱。
中国政府对於官员的业外收入更是抓得严,二十五元人民币就可以构成贪污罪,个人帐户有不明的资产就可以被以贪污罪定刑。
因此,即使是开一家高级餐厅,客人的隐密性,也成了能否赚钱的重要关键。
一九九八年,在台北光复北路开设「京翅坊」的张玮玲,以新台币六百元吃鱼翅的平价策略,打响知名度,三十一坪大的店面开张第四个月就赚钱,最多时,每个月营收可达新台币三百万元。
二○○三年刚到上海开「京翅坊」时,张玮玲参考两岸的所得后,以一九八元人民币吃鱼翅作诉求,结果市场反应冷淡,每个月营收约仅三十万元,扣掉成本后,每个月都亏本。后来,她才发现两岸吃鱼翅的客层并不相同。
在台湾,新台币六百元的消费客层主要来自於一般家庭聚餐,讲究的是气氛热络;但在中国,鱼翅餐厅却是谈生意的地方。张玮玲因此在定价及餐厅布置上做了调整,除了将原先最贵的八百元鱼翅套餐,调整成一八八○元外,并在菜色上增加高价的日本吉品鲍和南非乾鲍、法国鹅肝酱,连鱼翅也由便宜的背鳍,改成高价的尾鳍。价位调整之后,虽然点一八八○元套餐的人不多,但是平均客单价提升到六百元,月营收现在增加到将近一百万元人民币。
张玮玲表示,增加高价的菜色,虽然点的人不多,但是中国客人会认为这家店够档次,来店面谈生意、做关系的客人就多了。显然,不高不低的定价,想攻占中国奢侈市场是行不通的策略。
私密「不引人注目」的高档次消费
在确定客层是属於商务及高级消费之后,张玮玲接着就是加强商务客所要求的隐密性。
在台湾,三十一坪五十四个座位,反正主要是家庭聚餐,吃完就走,挤一点,反而增加热络气氛。但是上海店的面积一七○坪,却只摆一一○个座位,让座位与座位之间的空间大些,才显得气派。
其次,台北京翅坊没有包厢,所以一开始在上海开店,张玮玲并不了解隐密性对中国新富的重要性,只是经常听到顾客问:「有没有包厢?」也因此,为因应需求,她特别增加包厢数量。目前,京翅坊在上海店有七个包厢,最大的包厢可以坐十五人,而且有一半座位是包厢。
即使是开放式的座位,张玮玲也尽量强化它的隐密性,例如整个空间都是围绕着中间包厢,顾客进门后,可以向左走或向右走,直接入席,不需要从头走到尾,一方面减少顾客入席的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以减少在座客人的曝光时间;每个座位几乎都是一面靠窗,三面有竹?遮掩。而且,京翅坊位於二楼,一进门,首先要爬楼梯,不像一楼店面,从外头就可以看到里面有谁在用餐。
地点的选择更是花了张玮玲两年半的时间,店面位於上海乌鲁木齐南路和建国西路口,属於以前的法租界区,距离最近的地铁站步行也要二十分钟,入夜之后,街灯昏暗,第一次看到的人,都会认为太偏僻。而张玮玲本人最早曾考虑过在上海波特曼饭店附近,或是台湾人聚集的古北区开店,但他最后还是选择在接近政府机关的现址开店。
毕竟在中国,权力和财富是不分家的,高官经常出入的场所,通常就会有富商出入。果然,就在一位上海副市长光顾后,到上海吃鱼翅的人现在都知道有一家京翅坊了,不但上海东方航空的机上杂志、中国重要时尚报纸《周末画报》多次报导,现在,就连日本富士电台也上门采访,上海京翅坊就在如此口耳相传之下,成了上海新富阶层熟悉的去处。
绞尽脑汁的地点选择、拉高价位的策略,以及重视高隐密性的安排,为京翅坊在上海打下了奢华消费的滩头堡。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做法,其实正是这家高级餐厅赢得中国新富阶层青睐的主要原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