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奇平:摩托罗拉裁员释放的产业信号

智慧棒

摩托罗拉移动近日的大规模裁员，引起业务和媒体的广泛关注。自被谷歌收购以来，摩托罗拉移动的命运就一直是人们心头的一个悬疑。如今终于有了答案。摩托罗拉移动新首席执行官丹尼斯·伍德赛德表示，公司计划撤出无法盈利的市场，停止生产低端设备，并专注于少数几款手机。
如果仅从摩托局部看，这次调整的方向未必最优。因为当前移动发展的趋势是智能化，手机设备商纷纷从硬件向软件、服务方向升级。例如小米手机就在加大软件开发力度，升级米聊服务。而摩托调整却在反向操作，重点裁撤软件部门（达700多人）以及与互联网服务有关的部门。难怪有分析人士猜测：“谷歌希望摩托成为一个纯粹的硬件部门，生产那些什么都不装的产品”。一进一出，摩托将被推入产业链中硬件环节的一个窄而深的竞争空间。
在这个窄小空间，摩托正面相撞的，又将是小米手机这样的对手。双方的策略相同，都是以时间换空间，争取智能手机先发优势，以抢推高端回避价格战。摩托今年以来，智能手机出货量开始超过功能手机，一季度出货510万台，但整体比去年却在下滑。而小米则呈上升势头，今年出货会上升到100万台。再加上中兴、华为等已超过摩托份额的对手的强势竞争，预计摩托在这条路上会走得比较辛苦。
但从谷歌所站的行业发展制高点看，摩托这样调整，又是全局优化的需要。摩托罗拉移动被收购时，价值是125亿美元，相对于谷歌的5000多亿市值，连一个零头都到不了。抛去专利，硬件部分的价值更十分有限，何况还在亏损中。任何一个人站在谷歌老板的位置上，都只能把摩托当个卒而不可能当个车来看待。卒的战略问题，不可能成为车的战略问题，对帅来说，卒的局部优化只能当成战术问题对待。
帅的战略问题是什么呢？关系谷歌战略全局的，首先是安卓的份额，目前安卓的份额在下降。直接原因是设备商纷纷倒向微软。当前诺基亚、三星、HTC、LG、中兴等都已加入了WP阵营。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臆测谷歌会象苹果那样软硬一体化，完全是不看战略形势。相反，谷歌为了战略上的利益，一定应是在摩托问题上低调。这样才有利于收复失地，至少是不进一步恶化形势。在这种情势下，对摩托应该怎么办？既然这个卒不是用来过河的，收缩防御就应是主要定位，也就是不要在这个局部牵扯过多成本。这就迫使摩托这个局部的自主决策，向最直线化的提高收益降低成本的方向调整，砍掉局部有前途（比如“过河”）但全局利弊不明的部分。所以这不叫过河拆桥，而是不要拱卒过河。
其次是向服务进一步升级。这相当于谷歌统帅部要做出的过河的战略决策。这件事摩托介于可帮助也可能帮不上忙之间。先分析谷歌统帅部战略上的犯难之处。谷歌当前处境有点尴尬。用老话讲，前途光明，道路曲折。本来，WEB APP是谷歌过江可供利用的百万雄师。但现在不仅过不了江，反而受制于“白崇禧”（微软）的“捣乱”。从这半年来谷歌战场上的失利来看，谷歌的盟友纷纷倒向微软，是在用脚投中间路线（本地应用+网页应用混合模式）的票。现在智能手机硬件升级不仅帮不了谷歌的忙，反倒是对微软有利（因为会加强“银光”的说服力）。谷歌不是不能发动渡江作战，而是APP船太小。谷歌自己要加紧解决的问题，是打造WEB OS大船，这件事摩托当然帮不上忙。但是，小卒也有一个过河立功的机会。这就是象当年英特尔配合微软操作系统那样，打造出最有利于发挥HTML5系统功能的移动硬件平台。本来，摩托可以等运营商和互联网企业在HTML5上争明白以后再择善而从，但裁员以后，他有了一个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机会。对摩托来说，收缩战线可以不光是保本，也可以转变成集中力量进取。如果成了，会对诺基亚、三星等墙头草产生巨大震撼和威慑，迫使他们放弃中间路线。当然这个很难，估计谷歌也不会在这上面押宝。剩下来的就是摩托完全帮不上忙，而且可能渐行渐远的事了。这就是谷歌自我革命，越过安卓，彻底转向HTML5,从重定义移动智能，从根本上向设备无关的应用服务转型发展，百万雄师过大江，直捣微软、苹果的老巢。
看清全局，再来看摩托裁员这个小不点事件，就相当于哈姆雷特到了江边，他的问题主要是：过江，还是不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