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中移动：地方公司频违规暗藏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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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广东移动等被多次点名。由于地方公司实权在握，招投标、采购物资、指定无资质供应商等违规行为高发
5月10日，审计署在其官网公布了其去年对部分央企的审计结果。并下达了审计判决书，要求相关企业予以整改。
审计署2012年对华能集团、国电集团、五矿集团、中移动集团、中航集团、中储粮总公司、中国商飞公司、中版集团、国投公司、国家核电技术公司9家央企2011年度的财务收支情况进行了审计。
其中，作为央企的利润贡献大户，2011年净利超过1499.45亿元的中国移动也被发现多处问题。其他八家企业的利润之和不及中国移动的三分之一。
根据审计署的报告，2005年至2011年，中移动集团所属10家单位存在虚增收入和成本、不按期分摊成本费用、关联交易事项抵销不充分等问题，7年间合计造成多计收入1.3亿元，多计成本费用1.44亿元，导致少计利润0.14亿元。其中2011年少计利润0.89亿元。
对此，中移动在整改报告中回应称：已在2012年度调整相关会计账目，并对29名相关责任人给予降职、警告等处分。
相比于中移动集团公司在会计核算方面少计1400万元利润的问题，各个地方分公司在内部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更加突出。其中福建移动、广东移动等被多次点名。
有业内人士猜测，前段时间中国移动天津、广州负责人的落马或许与这次审计有关。审计署也在公告最后指出：“本次审计发现的涉嫌经济违法案件线索，已依法移送有关部门调查处理。”
不过，从目前已经公开的审计结果中尚未发现与腐败案的直接关联。
地方分公司频频违规
审计署报告显示，2007年至2011年，福建移动7项合作类增值业务未签订合同即上线运营，涉及金额4303.75万元；广东移动违反该公司规定引入12家注册资金未达到规定要求的服务供应商；内蒙古移动、辽宁移动及其所属6家分公司与无资质供应商签订服务或采购合同，涉及金额7720.87万元。
另外，截至2011年末，河北移动、福建移动所属9个分公司超标准支付代理商酬金等款项2264万元；2009年至2011年，中移动集团所属内蒙古移动包头分公司等5家单位存在挪用、丢失或冒领促销品等问题，涉及金额4967万元。
“运营商的账目和管理很复杂，因为它要直接向所有终端消费者提供服务。”有为运营商提供IT服务的合作商人士告诉记者，“现在几乎每个人都要用到手机和电话，所以运营商要有一套覆盖到省、市、县、乡镇的完备体系。”
在这样的体系中，以省为单位的分公司往往又掌握了较大的实权。所以，中移动被查出的很多违规问题都集中在省公司层面。
比如在合同管理方面，审计署报告显示：截至2011年底，福建移动未制定采购回避制度，个别领导兼任控股子公司董事长，直接审批或签订对其的采购合同；辽宁移动2005年至2011年部分设备采购项目招投标文件缺失；山东移动2009年至2011年向4家增值业务合作商支付分成款1.10亿元，但引入时的档案资料全部缺失。
“从单个项目来看，上面这些问题其实金额都不算高。”电信分析师付亮认为。但是，由于中移动分公司众多、各种建设和采购项目也为数众多，中移动在2005至2011年7年间，涉嫌违规的项目金额依然不容小觑。
从审计报告中可以发现，从05年至2011年，中移动集团总部及所属10家省公司的工程建设项目投资6149亿元。其中651个工程建设项目存在先谈判后招投标、未经可研批复即开工建设、违规采取邀请招标方式确定施工单位、擅自更改评标结果指定中标人等问题，涉及金额342.66亿元，占同期工程项目总金额的5.57%。
同期物资采购项目投资6752.2亿元，其中1097项物资采购项目存在未公开招投标、各省公司自行采购应纳入集团一级集中采购的项目，或审核把关不严导致不符合招标条件公司中标等问题，涉及金额228.39亿元，占同期物资采购总金额的3.38%。
改变管理机制
“出现这些问题还是说明过去中移动的管理存在漏洞，必须加强内部的审查监督。”付亮评价说，比如在一些细节和定义上，要做出更多可操作性规范。
对于重大工程项目投资和物资采购方面的问题，中移动表示其内部已经修订《固定资产投资管理办法》、《招标实施办法》等制度，进一步“规范零星采购、非工程建设类产品采购的管理”，并“界定必须招标和公开招标的范围”，从而细化工程项目、物资采购的操作流程和实施程序。
“要管好各个分公司，还要进一步把考核的目的和指标更加明确化。想清楚什么样的KPI（关键绩效指标）最终能收获到怎样的效果。”前述运营商合作方人士告诉记者，目前中移动并不缺KPI，相反，可能是各种严苛的KPI一层一层下压之后，反而会逼迫地方公司在其他方面去做一些违规的事情。
事实上，中移动所倡导的KPI文化曾为其过去的“大象快跑”立下了汗马功劳。比如由于数据业务的考核被写入到KPI的指标当中。让地方分公司发展移动互联网业务的积极性大增。
但同时，过度的重视另一方面又导致乱象，甚至贪腐问题开始出现。比如当年音乐基地出事之后，围绕数据业务就挖出一系列腐败窝案。
付亮认为，“KPI的考核应该更加注重长效，而不是一些短期目标，比如这个月的用户量要到多少，某业务的消费要达到多少。”如果只关注短期指标的话，压力之下地方分公司很可能会出现一堆虚假用户，或者“自消费”行为。
再比如说，为了达到提高上市公司利润的目标，中移动还有意将亏损等成本放入集团公司承担。审计署报告显示：2005年以来，中移动集团对外重大投资（收购）项目共6个，其中由集团公司承担3个亏损项目（近3年累计投资亏损31.86亿元），由上市公司承担3个盈利项目（近3年累计取得投资收益62.17亿元），利益分配向上市公司倾斜。
另外，2005年至2011年，中移动集团投资建设的“村村通”工程由上市公司运营管理，集团承担折旧成本115.14亿元。
“把运营商放在央企里面来看，不管从营收还是利润率，或者是内部的运行效率，其实还是表现不错的。”上述合作商人士认为。
但是，将电信运营商放入其所处的通信行业，与各类IT公司特别是移动互联网新兴业务相比，运营商管理体制、创新力、反应速度等方面都存在差距。比如腾讯的微信业务很快就超越了中移动有多年积累的飞信。
付亮认为，中移动未来在内部管理方面的改革“一定要适应新业务的发展”，比如之前地方公司促销性的违规行为不能简单地去否定它。因为运营商之间还面临着激烈的竞争，同时来自移动互联网业务的竞争会让运营商压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