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解读544期：《劳动合同法》恶法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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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解读544期：《劳动合同法》恶法难修

网易财经6月26日讯 据媒体报道，实施4年半的《劳动合同法》本周将迎来首次修正案草案的审议，此次修正案的核心话题包括规范劳务派遣，保证同工同酬等内容。那么，修正后的劳动合同法能保证劳工的权利吗？
“无固定期限劳务合同”应当废除
“无固定期限劳务合同”导致劳动派遣盛行
此次审议的劳动合同法修正案草案，焦点之一是劳务派遣。简单地说，劳务派遣就是A公司雇佣员工，派遣到B公司工作。2008年前，这种劳务派遣合约主要盛行于以流动农民工为主体的行业，但2008年后，这种合约迅速扩大到各行各业。时至今日，不管是工厂中的蓝领，还是写字楼里的白领，十之五六签的都是这种劳务派遣合约。
劳务派遣合同大行其道是件怪事。公司招兵买马，自己动手即可，为何劳烦别家派遣？细究下来，2008年1月1日起施行的《劳动合同法》第十四条“无固定期限劳务合同”功不可没。
简略地讲，“无固定期限劳务合同”是指，一个员工在一个“单位”工作了十年，或“连续订立二次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后，法定退休期之前，单位不能解雇。也就是说，一个员工在满足上述条件后，不管合约怎样写，法律上会获得终生雇佣的权利。
表面上看，这法条是旨在保护企业里那些劳苦功高的员工，但实际上，该法条自出台之日起，却使得更多企业的员工利益受到了侵害。2007年10月，为避免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务合同”，华为公司出台政策，包括任正非在内的所有工作满八年的华为员工，在2008年元旦之前，都要先后办理主动辞职手续，再与公司签订1-3年的劳动合同（即先“主动辞职”，再“竞业上岗”）。另据媒体报道，2008年春，不少在企业工作近十年的“职场精英”加入求职者行列，因为他们原先所在公司，为了避免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务合同”，不得不忍痛割爱。
劳务派遣合约的兴盛也于此有关，为了避免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务合同，企业主宁可与劳务派遣公司签订派遣协议。这一点，怕是当初的立法者万没想到的。
“无固定期限劳务合同”维护懒人，阻碍进步
也许有人会说，立法者的初衷是好的，只不过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出了纰漏，只要能够严格执行，就可以切实维护劳工的权益。这样的想法，未免一厢情愿。这种无限期劳动合同，最终结果只是维护懒人，阻碍企业进步，理应废除。
美国大学便是这种终生雇用合约：一个博士被聘为助理教授，合约三年，续约再三年。六年后，再续约就升为副教授，获得终生雇用合约，否则被解雇。今天不少美国大学，是获得终生雇用后，可以永远不退休。这大学的终生雇用合约，起于要维护教授的思想与言论自由，初时只用于公立大学，后来好些私立大学也被迫跟进。
效果怎样呢？说是维护思想自由，结果是维护懒人：那些获得终生教职的人，研究动力不足，学术成果大打折扣，而力争上游的青年才俊却因为终生教职名额所限，而无职可升。今天，要在美国的大学获得终生雇用简直免问，很多人不得已以短暂合约续约再续约的方式谋生。原来的计划是终生雇用，到头来短暂合约变得普遍。这是美国学术界的不幸。
劳动法漠视资方权利，妨碍就业
马克思认为，劳资双方是被剥削和剥削的关系，大谬。那看不见的剥削只存在于人们的脑中，而现实里，劳资双方却是鱼与水的关系：没有劳方这条鱼，资方是一滩死水，没有资方这滩水，劳方也难免死鱼的下场。现行的《劳动合同法》意在维护“鱼儿”的权利，却忘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企业垮了，劳方权利，也是空谈。
近二十年来，中国劳工的收入大大增加。从企业的角度看，这意味着用工成本的增加，“中国制造”影响力减弱。与我们比邻的越南、印度等地，工资比中国低得多，因此越来越多的制造业，已经开始向中国之外转移，这对中国广大知识低下的农民工已非福音，现行《劳动合同法》对资方权利的漠视，更是火上浇油，不难知道，那些因劳动法而迁往越南的NIKE工厂，砸的是中国劳工的饭碗。
政府干预劳资双方的合约自由，往往事与愿违
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陷入衰退，为了挽救濒临崩溃的经济，提高就业率，美国政府开始大规模干预劳资双方的合约自由。“黄犬合约”的废除便是典型。我们知道，工人组织工会，在生产的节骨眼上罢工，会对生产和投资造成极大的损害。例如，如果在葡萄收割季节罢工，那么只消两个礼拜，就足以让全年的种植泡汤。为了避免损失，雇主让雇员在两种合约之间作出选择，一是可以罢工但工资较低的合约，二是放弃罢工但工资较高的合约。后一种契约，俗称“黄犬合约（yellow-dog contract）”）。优胜劣汰，黄犬合约能够帮助雇主和雇员达到双赢，所以在当时相当流行。


然而，到了1932年，胡佛政府为了促进就业，通过了《诺里斯—拉瓜迪亚法案（Norris–La Guardia Act）》，宣布所有法庭不得保护“黄犬合同”。这样，那些愿意先收取较高工资，同时保证如约劳动的工人，便被剥夺了基本的选择权，而不得不顺从工会的意旨来行事。随后，罗斯福新政期间，国会推出了《瓦格纳法（The Wagner Act）》等一系列国家劳工关系法案（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Acts），其中规定企业一旦建立工会，那么工会就自动代表所有工人，不论他们是否愿意加入。
上述所谓保护劳工的努力，最终被证明是徒劳的：数以万计的工人失业，美国陷入了当时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经济萧条。直到二战后，经济才逐渐复苏，整个萧条过程长达十几年。
结论：《劳动合同法》修正案应以减少干预劳资合约自由为方向，废除“无固定期限劳务合同”，尊重资方权利。政府干预劳资双方的合约自由，往往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