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节被戕：现代中国第一位抗日烈士惨死之谜

ericchu

在新加坡的孙中山南洋纪念馆，中国和新加坡两国代表向中国抗日英雄蔡公时的铜像鞠躬。

    在中国人民长期的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斗争中，涌现了千千万万个英勇不屈令人肃然起敬的抗日烈士。那么，谁是现代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抗日烈士呢？这位现代中国第一位抗日烈士就是在1928年震动中外的“济南惨案”中持节被戕的外交官蔡公时。
    蔡公时，1881年出生于江西九江的一个书香门第，早年接受进步思想，并东渡日本运动参加同盟会，追随孙中山先生从事反帝反封建斗争。辛亥革命胜利后，任江西省交通司司长。袁世凯篡夺胜利果实后，蔡公时参加讨袁运动被追捕，再度亡命东洋入东京帝国大学就读。

    1928年5月1日拂晓，北伐军第四军团攻占济南。为维护日本帝国在山东的既得利益，日本第六师团福田彦助以“保护日本侨民”为由率部从青岛增兵济南、与泉城日军和日本浪人组成的“日本义勇团”一起，在市内各街区构筑工事、架设电网、盘查行人、阻挠中国军队。进而发展为肆意屠戮中国军民，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日寇的暴行激怒了中国人民，也震动了南京国民政府。
    由于蔡公时具有卓越的外交才干，又精通日语、深谙日情，被南京政府委任为战地政务委员会委员和外交处主任。蔡公时临危受命领衔“山东交涉专员”，于5月2日率十八名属员抵济南“山东交涉署”履任。5月3日，前往济南日本领事馆与日本领事西田交涉外交事宜的国民政府外交部长黄郛被扣留、被迫签字承认中国军队打死一个日本军曹，返回又被迫命令卫队向日军缴械。在日军前来搜查外交文件、抢掠外交官员财产时，黄郛趁乱率员逃离济南。
    据国际红十字会不完全统计，仅5月3日一天，济南市民被杀六千一百二十三人，受伤一千七百七十人；另有无数妇女被强奸，财产损失不计其数。来到济南的蔡公时目睹日寇疯狂屠城的情景，十分愤怒，便不顾个人安危，率属员坚守济南市经西路“山东交涉署”，继续与日本领事馆交涉，竭力阻止日寇暴行，并指挥下属用国旗、孙中山像、总理遗嘱布置了外交官邸。日寇无视国际公约，对外交公署百般骚扰，并有计划、有步骤地对我外交人员实施屠戮。先是荷枪实弹的日军封锁了外交公署，切断了公署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致使我公署人员整天粒米不进，只靠喝自来水坚持斗争；再是于傍晚时分，派兵包围外交公署，一个班的日寇强行冲入、并缴下交涉署人员的自卫枪械，实行武装看押，为后来的大屠杀做先期准备；最后在晚上9时许，日寇在夜色中，上演了国际外交史上最惨绝人寰的一幕：七八十个日本兵冲进外交公署，不由分说，大肆抢掠外交文件和公私财物，肆意凌辱、殴打中方人员，撕毁中国国旗和孙中山画像，损毁物品。整个交涉署内顿时被折腾得乌烟瘴气、一片狼藉。蔡公时见状，立即用日语大声抗议；“这是中国政府外交机构，不是军事单位，你们必须尊重睦邻友谊和外交礼仪……”
    日寇理屈词穷、恼羞成怒，不等蔡公时讲完，便一拥而上、恶狠狠地用枪托将其打翻在地，横加鞭笞。蔡公时全身伤痕累累，依然抗议不已，奋不顾身地保护部下的安全。日寇打累了，又将中方十八名外交人员捆绑起来，拉到院子里，撕去所有衣服，用枪托乱砸，用马鞭乱抽，用刺刀乱戮，欲逼中方人员下跪。但中方人员无不坚贞不屈，昂首站立。一名日寇军官见蔡公时坚决不跪，还继续抗议，便走出来，拿出一纸命令用日语大声宣读。蔡公时听了，沉重地翻译给属员听：“这是日军第六师团长福田彦助的命令，欲屠杀我等……”并激励大家：“我们别无选择，唯有坚守气节，赴死可也！”在蔡公时的感召下，面对敌寇毒打暴行，中方外交人员虽个个被打得遍体鳞伤，却无一下跪求饶！
    然而令人发指的是，为了摧毁我方人员的意志，日寇军官以带头抗命为由，拔出战刀，极其残忍地削掉了蔡公时的双耳，旋即转身屠戮其他外交官，为了掩护部属，蔡公时又大声呵斥：“倭寇乃禽兽也，彼待我等如古代奴隶主虐杀战俘……”再一次将日军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日寇回头见蔡公时坚贞不屈、怒目对视，大喊“八格牙路”，先后凶残地剜掉了蔡公时的左眼和右眼。蔡公时顿时血流满面、疼痛难忍，但依然大声呼喊：“日寇决意杀害我等，唯此国耻，何日可雪？野兽们，来吧，中国人可杀不可侮！”站在边上的日本军官渡边狞笑一声，举起战刀；猛地捅入蔡公时的口腔，狠劲旋了几圈，剜掉了蔡公时的舌头。蔡公时此刻已血流满面、前胸尽湿，却傲然挺立，不断用鼻音表示对敌寇的轻蔑，丧心病狂的日寇又削掉了蔡公时的鼻子。
    蔡公时英勇不屈的英雄气概，深深感染了交涉署内的中方外交人员。日寇看到“杀一”难以“儆百”，在鞭子、枪托、刺刀施虐无法征服之际，便惨无人道地对张麟书、姚成义等十七名中方人员，照样施以割耳、削鼻、剜眼等酷刑，最后用机枪射杀，仅有卫兵张汉儒身受重伤昏死，后半夜冻醒，从死人堆中爬出，侥幸获救。其余的人全部被日寇杀害。其状之惨，令人目不忍睹。
    日寇屠戮中方外交人员之后，惟恐暴行败露，激起国际公愤，便在交涉暑内焚尸灭迹，但他们在国际外交史上留下最血腥、最残暴的一页，是永远难以抹掉的！
日寇制造的“济南惨案”震动中外，引发了中国人民的抗日高潮，也激起了国际公愤。迫于国内外舆论的压力，1929年3月28日，关于济南问题的中日协定在南京签字；1929年5月10日，日军在中国人民风起云涌的反日浪潮下最终狼狈地撤出济南。
    蔡公时是现代中国第一位抗日烈士，外交官持节被戕，乃亘古未有，世界罕见，其崇高的民族气节、忠贞的职业操守为亿万中华儿女所敬仰，世人誉之“当代苏武，民族丰碑”。蔡公时遇难后，海内外纷纷开展纪念活动，以弘扬伟大的民族精神，激励国民抵御外侮。海外华侨社团踊跃捐款兴建“公时中学”，新加坡纪念孙中山的别墅“晚晴园”里，也耸立着爱国华侨捐铸的蔡公时全身铜像。
    当今天下，樱花何其美，和服何其艳，但国耻何其痛！倭奴不灭，中华不宁！牢记历史，勿忘国耻，警惕日本，振兴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