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未开，一地鸡毛 －－a中国公司愚人节开门营业

huadi2018

一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在这家公司，已是六年多；今天过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六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二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剑桥的夏天多雨，可这次是下个不停。
      听说深圳的政府领导专门飞到这个小镇，不为小孩的游学，只是等着宣布那个重大的事件。
      然而，a中国公司还是难产了。政府居然也被公司给忽悠了。
　　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国庆前夕终于匆匆宣布了公司的奠基。居然有客户说这是一件大好事，他们不知道英国人虽然做着垄断的生意，但还是成天忌惮着反垄断法。以后换成了中国公司，还是一个计划几年内上市的中国公司，业绩增长的最好方式是什么？
      油价又涨了，需要理由吗？要加油先买瓶燃油宝呢？
      盛宴即将开启，我也是人，我也要拿起刀叉吃猪肉！
　　四
　　早上，我静坐了一会儿。陈老五送进饭来，一碗菜，一碗蒸鱼；这鱼的眼睛，白而且硬，张着嘴，同那一伙想吃猪肉的人一样。
      公司以后分成两伙，core team和noncore team。我们居然不是core核心！不是我们，哪有手机全用a的处理器，哪有运营商直接把玛丽写进招标文件，让那帮core team躺在床上两腿一张就能收单！
      然后就有了方案，说大家都先解除合同，结清工龄，公司按劳动法赔偿大家小n。有人表示异议说这样只是不违法的做派，岂不是把国际化大公司等同于东莞的小厂？
      无奈大家其实连东莞女工都不如，她们可以拍案而走去做日进斗金的生意，我们还是继续在这苟延残喘以还房贷。
　　吃猪肉的不是我！
　　我不是吃猪肉的人的兄弟！
　　五
　　这几天是退一步想：即便不是core team，好歹也能分点汤喝吧。
　　六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七
　　我晓得他们的方法，直捷炒了，是不肯的，而且也不敢，怕有祸祟。所以温水煮青蛙，尽量降低成本。试看前几天公司男女的样子，便足可悟出八九分了。最好是解下腰带，挂在梁上，自己紧紧勒死；他们没有炒人的罪名，又偿了心愿，自然都欢天喜地的发出一种呜呜咽咽的笑声。
      然而腰带还是要慢慢勒死，谁叫我们是一帮被房贷压着的猪仔。
      然后又有了方案。对不起，noncore team连小n也没有了。但还会是中国公司的人，工资由英国打包付给中国公司，然后我们向英国提供服务。一个本来简单的代理公司一下变得高大上很多，可以给鼎鼎大名的英国a公司提供服务。那上市后会涨啥样，市盈率1000？
      但，这样一群爹不亲娘不爱的猪仔，还能在温水里呆多久?
      我诅咒吃猪肉的人。
　　八
　　其实这种道理，到了现在，他们也该早已懂得，……
　　忽然来了一个人；年纪不过三十左右，相貌是不很看得清楚，满面笑容，对了我点头，他的笑也不像真笑。我便问他，“吃猪肉反变猪仔，好么？”他仍然笑着说，“公司决定，自有道理。”我立刻就晓得，他也是一伙，拿了刀叉吃猪肉的；便自勇气百倍，偏要问他。
　　“你觉得你能一直做在桌边而不被上桌？”
　　“这等事问他什么。你真会……说笑话。……今天天气很好。”
　　天气是好，月色也很亮了。可是我要问你，“好么？”
　　他不以为然了。含含胡胡的答道，“不……”
        “不对？他们何以竟一变再变？！”　　
        他便变了脸，铁一般青。睁着眼说，“有许有的，这是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不同你讲这些道理；总之你不该说，你说便是你错！”
　　我直跳起来，张开眼，这人便不见了。全身出了一大片汗。
　　九
　　自己想吃猪肉，又怕变成猪仔，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
　　去了这心思，放心做事走路吃饭睡觉，何等舒服。这只是一条门槛，一个关头。他们可是各不相识的人，都结成一伙，互相劝勉，互相牵掣，死也不肯跨过这一步。
      十
       没有动过吃猪肉心思的猪仔，或者还有。
       救救猪仔...